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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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.

 

不能一起睡，不给抱抱，几乎不跟他说话，每天回家就把自己关进房间不知在做什么……

Thor掰着指头数着Loki的变化，郁闷地叹了口气。

他极少像这样叹气，因为他在孩童时代曾听Frigga说过，幸福会从叹气中溜走，即使多么失落也不要叹气，而希望会从微笑中萌生，即使多么难过也要微笑。

所以Thor极少像这样叹气，但他忍不住，他不知道Loki在想什么，这是他成长到18岁时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懂他的弟弟。

他不知该从何处找到和Loki恢复关系的突破口，Thor甚至想过要偷看Loki的日记或手机，在纠结之后他选择了向心中挣扎着的小人儿妥协，于是他趁父母上班、Loki上课的时间独自逃课回家，溜进了Loki的房间。

Thor当然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，但他还是在Loki的房间里翻找了半天，并庆幸自己没有找到什么日记本，决定放弃的Thor一抬头，看到了摆放在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。

对高科技设备不感兴趣的Thor只会用电脑看个球赛，一个黑色扁匣子对他来说自然不如在球场上奔跑有趣，他咽了口唾沫，把手放在电脑上方，犹豫再三还是翻开盖子，按下了开机键。

Loki，对不起……

Thor的心脏跳得飞快，可他忍不住想要偷看弟弟是否有了小秘密，他为自己的行为自责，但他就是无法停下……直到他看到了“请输入密码”的指令。

“……”

自责在那一瞬间转化成惊讶。

密码？

Loki给自己的电脑设定了密码？

他难道担心有人趁他不注意翻他的电脑？！

他就那么不信任自己？！

Thor有些生气，甚至忘记了他就是那个趁他弟弟不注意试图偷偷翻看电脑的家伙。

OK，不就是密码吗，他能搞定。

Thor稍作思考，在键盘上输入Loki的生日。

系统提示“密码错误”。

他皱了下眉，输入自己的生日。

系统提示“密码错误”。

接下来，他又试了父母的生日、圣诞节、万圣节等各种节日的数字，但全都不对。

Thor近乎愤怒地关掉了电脑。

这下他确定Loki一定在电脑里藏了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了。

他在当晚练习结束后约了好友Fandral吃饭，顺便跟好友控诉弟弟近期的行为。

“青春期男孩的秘密无非就是那么一个呗。”Fandral喝着可乐，摆出一副“你Fandral哥哥懂有青春烦恼找你Fandral哥哥就对了”的表情，在看到Thor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的时候，Fandral笑着拍板，“恋爱了。”

“啥？”Thor的眼珠差点瞪到Fandral脸上。

恋爱？他弟弟？啥？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学人家恋爱？！

“电脑都上锁了，里面肯定放了一硬盘黄片，”Fandral得意洋洋地分析，甚至忘了Loki才不屑于往硬盘里存黄片，“你不信就看看，你弟弟的手机是不是也设了密码，我估计手机短信里都是和妞儿甜蜜互动的热辣短信，没准还有裸照。”

Fandral越说越激动。

“真没想到Loki这小子看上去对姑娘们一点儿都不感兴趣，竟然也有开窍的一天，下次集体约会的时候我是不是可以叫上他了？现在有妞儿就爱吃他那个类型的……”

“别想！”Thor立刻回绝了好友，顺便给对方一记凶狠的眼刀——Thor称这为“好哥哥眼神杀”。

虽然他觉得Fandral的答案不靠谱，可Thor自己也想不出Loki最近反常的原因，他无法否认弟弟确实有交女朋友的可能性。

一想到Loki可能比他先一步交上了女朋友，甚至还对自己瞒天瞒地，Thor就更加用力地叹了口气。

他在回到家之后敲响了Loki的房门，还好，他的弟弟开门了。

“呃，那个……”Thor抓抓头，决定直接了当地关心一下他弟弟的感情状况，不然他真他妈的不知道现在应该从什么话题切入，这太尴尬了。

于是Thor盯着Loki，像个愣头小子一样僵硬地笑着向他弟弟说出“嘿亲爱的弟弟恭喜你交到女朋友了”的时候，他亲爱的弟弟十分嫌弃地后退了一步，并用看傻子的眼神瞥了他一眼。

“亲爱的哥哥，”噢，这可是Loki最近第一次叫他“哥哥”，Thor觉得他快哭出来了，“希望你别和你那些满身臭汗的朋友散播谣言。”

快哭出来的脸部肌肉瞬间僵硬了，甚至有些生气。

什么叫满身臭汗？什么叫散播谣言？

但Thor还没来得及质问，Loki就傲慢地抬了抬下巴，甩了句我没交女朋友给Thor。

僵硬的脸部肌肉突然化开，Thor不知道现在该笑还是不该笑，可他确实很想笑——是喜悦的那种。

只为了Loki那句没交女朋友的宣言。

“噢……”Thor抿了下嘴唇，可他抿不住自己的笑意，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弟弟没交女朋友自己会这么高兴。

或许是因为Loki没有瞒着他，或许是因为Loki没有比他先一步交上女朋友，但这些都无所谓，他得趁Loki愿意和他说话的时候表达自己的意愿。

于是Thor笑得像朵盛开的向日葵，并给了他弟弟一个拥抱。

“你最近不理我，也不和我一起上学，我以为你交女朋友了。”Thor把头埋在弟弟好闻的脖颈里，他感觉到怀里的小人儿颤抖了一下，少年特有的纤细身体正僵硬着，于是他更加用力地抱住了他的弟弟。

“你、你不希望我交女朋友？”

他怀里的男孩轻声问道。

在耳边拂过的话语，以及没有褪去稚嫩的少年嗓音令Thor心跳加速，他觉得耳垂痒痒的，心脏也痒痒的。

那瞬间，Thor觉得他的弟弟又变回了他的弟弟，柔软又惹人怜爱，他问自己是否不希望Loki属于其他女孩，答案是肯定的，于是Thor点头说了“是的，我不希望”。

当晚，他终于又睡在了弟弟的床上，并坚持搂着他的弟弟睡了一个甜美的好觉，他以为第二天他们会和好如初，他们一起吃早饭，一同上学，然后Loki去一年级的楼层，他去三年级的，可Loki在他还在睡懒觉的时候就提前走了。

Thor从餐桌上没礼貌地抓了块面包塞在嘴里，拎起书包朝学校跑去，然后他在学校门口看到了穿戴整齐又恢复成精英学生的学生会长Loki。

“Odinson学长，您迟到了。”

他的弟弟严肃又冷峻，和昨晚那个给他软乎乎的拥抱的弟弟判若两人。

“Odinson学长！”Thor的声音有些凶狠，“又是Odinson学长！”

他的弟弟直视着他，没有一丝躲闪，重复一次让他窝火的“您迟到了”。

但下一秒，他就看到他弟弟的嘴角微微勾起，这让他想起孩童时代他弟弟用蛇做恶作剧时的表情。

“Odinson学长……”他弟弟故意拉长语调，祖母绿的双眸似乎更亮了些。

这个小坏蛋，Thor忍不住轻声笑了，怪不得早上他的闹钟没响，是Frigga特意上来把他摇醒的。

“Safe——！”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，Thor随着Loki的视线回头，他的好友Fandral正风风火火飞奔到门口，“噢！Thor！Loki！你们怎么站在这里？我没迟到吧？”

Loki瞥了眼手表，微笑着抬头看向Fandral。

“您迟到了三分四十秒，Fandral学长。”

“What the fuck！！！”Fandral的脸从白到红再到绿后带着哭腔看向Thor，“啊啊啊啊啊啊我不想打扫厕所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”

“啥？”

“你不知道吗？！昨天全校广播大会的时候校长说了，这周抓迟到，违反纪律的学生罚扫厕所……”

Thor骂了个四字母词汇，转头看向Loki，对方只是无辜地眨眨眼，并后退一步，把Thor和Fandral交给了走过来验收结果的教导主任。

好吧，打扫厕所……

Thor和他的难兄难弟Fandral一同被教导主任拎走了，但他倒没像Fandral那样哀怨连连。毕竟教导主任的可怕程度是人尽皆知的，身为哥哥，他还不想他的弟弟因为通融他而遭受责罚。

干完活儿之后Thor洗了洗手，朝食堂走去，但现在已经比午餐开饭时间晚了半个多小时，Thor不确定现在还能买到什么午餐，可他不喜欢吃小卖部冰凉的三明治。因为吃不到想吃的鸡腿套餐而心情不好的Thor在半路上碰到一个追过来递情书的女孩，在看到对方那头黑发时Thor想到了Loki的头发，不知怎的就接下了女孩颤抖着递过来的信。女孩抿着嘴唇欣喜地跑开，只惦记着吃饭的Thor继续前行，被从走廊旁边走过来的Loki堵住。

“你收下了她的信。”Loki抬头直视着他，不知为何脸上是受伤的神色。

因为Loki含水的眼睛，Thor甚至没有意识到飘散在他们之间的香味儿。

“你收下了她的信。”他的弟弟再次重复了一遍，并在Thor张大眼睛看着他的时候，往Thor的手里扔了个还热着的纸袋。

“Loki？”

Thor接住纸袋，手里的信掉落在地上。

虽然不知道收下信为什么会伤害到Loki，可Thor却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。Loki跑开了，留给他一个香喷喷的纸袋——里面装着两份鸡腿套餐。

他找了片草坪坐下，把鸡腿套餐认真吃完。

鸡腿还是一样的鸡腿，就是吃起来有点儿噎人，Thor抓着纸袋，走到自动贩售机前买了瓶可乐，把纸袋和那封害Loki伤心的信一起丢进垃圾桶，想了想，又走回自动贩售机前买了一罐布丁。

他得跟Loki道歉，虽然他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得跟Loki道歉，这就像在幼儿时代只要是Loki哭了，哪怕他们在吵架他也会马上停下，抱着Loki亲亲他哄哄他一样，没有任何理由。

 

TB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