柘

月岛的圣诞节（下）

“没事没事，让前辈来鉴定一下就好。”木兔拉着月岛出了客厅，其他人也跟了上来，一行人以月岛的房间为目的地，走上二楼。

“请进。”月岛打开房门，木兔率先冲了进去。

“哦！这就是月月的房间！好干净啊，跟我的完全不一样。”

“是木兔前辈从来不整理的关系吧，别把月岛跟你相提并论。”赤苇淡定吐槽。

山口将茶端进去，月岛拿出矮桌，把茶放好，赤苇和黑尾便在桌旁坐下。

几人都安静地喝着茶，只有木兔一人在房间里折腾，书柜、床下、柜子及墙间的缝隙都被木兔搜索一通，他不顾赤苇在旁边唠叨“这样太没礼貌了”，直到半小时后才沮丧地瘫在地板上。

“没有……”

木兔小声嗫嚅着。

月岛忍不住问起木兔到底在找什么来。

“唉……”木兔向月岛投去怜悯的目光，从地板上爬起，拍拍月岛的肩膀，“月月，你该不会是从来没看过色情杂志吧。”

“班级有传阅过吧，那种布满露很多的女人的杂志。”

“喂，为什么在说‘露很多的女人’时还这么淡定！这样不就跟赤苇一样了吗！”木兔激动地口水乱飞，“难道只传阅过没有自己买过吗？”

月岛用“我买它做什么”的表情回看木兔，害木兔差点哭出来。

“呜，我们月月，还是这么纯洁的孩子，真是不多见了，简直像是纯白的雪。”木兔嘟囔着一串不符合他性格的话语，吓得在场人集体汗毛竖起。

“不过这个年纪的男生，房间里大概都会有一两本那种书吧，山口君也有吧？”

赤苇接下话题，又抛给山口。脸立刻红成一片的山口连忙摆手，支支吾吾半天才害羞地点了点头。

“果然，”赤苇感叹道，“木兔前辈就不用说了，之前还向我推荐大胸部特辑，黑尾前辈也是有的吧？”

话题转向黑尾，而正盯着书桌上恐龙景品的黑尾愣了一下，回过头。

“啊？哦，原来是有两本，后来送山本了。”

“诶！竟然送人……”

木兔一脸惊讶，黑尾却理所当然地摊手。

“留着又没用，之前只是好奇才买的，再说，没有比月月更好看的人了吧。”

整个房间瞬间安静，仿佛连空气都凝结住了，除月岛以外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黑尾，可他本人倒是无所谓地接受目光的审阅。

这次脸颊通红的人换成了月岛，他转过身，背对着四人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和平常相同。

“我…去拿吃的过来。”

月岛冲出门外逃离了此地，避免热度极速上升的自己暴露在人前，直到脸颊的热度散去才端着煎饼回到房间，没想到四人竟整齐正坐着，把月岛吓了一跳。

将煎饼放在矮桌上，月岛也坐了下来。

“你们这是在干嘛？”

“月月，对不起，刚才擅自探索你的房间，赤苇狠狠骂了我，所以你就原谅我吧。”

木兔乖巧的道歉反倒令月岛不安，他赶紧澄清自己没有生气。

“总之，我非常喜欢月月，所以绝对会支持月月的。”木兔突然话锋一转，令月岛反应不过来。

“啊？”

“嘿嘿，总之就是会支持你们啦，对吧，赤苇，山口？”

不知道木兔在说什么的月岛一脸茫然，而赤苇和山口都在大力点头，月岛只好“哦”了一声，不再追问。

总觉得出去之后房间里的氛围就变了，摸不清状况的月岛拿起煎饼，咬了一口，还好其他几人也吃起了煎饼，开始聊最近非常流行的电子游戏。

只是，月岛尽力回避的目光还在，甚至更加火热，为避免跟视线的主人对视，月岛起身坐到椅子上。

“没有比月月更好看的人了吧。”

又想起这句话的月岛双手交叉，看着聊得火热的几人发呆。

“我回来了！”楼下传来关门及明光的声音，月岛站起来，其他四人也跟着站起，几人一同走到楼梯口，明光抬头笑道“萤的朋友们都来啦！”，提着一袋零食走上来。

“呐，随便买了些，不知道你们爱不爱吃。”

“啊，好，谢谢。”

月岛接过袋子道谢，黑尾等人赶紧向明光问好。

“你们好，我是萤的哥哥，你们三个就是之前合宿时很照顾萤的前辈啊，听说实力都很强呢，之后要不要来我的队里练习？”明光也做了自我介绍。

“咦？大哥有自己的队吗？”听到排球的木兔立刻兴奋地凑过来。

“因为没办法放弃排球嘛，上班之后也依旧组了队。”明光笑笑，“话说不用叫我大哥啦，听起来好像黑社会，叫明光哥就好。”

“明光哥。”

木兔立刻叫了一声，明光笑着称赞他嘴甜，旁边的黑尾走上前来。

“明光哥如果有时间的话，也进来跟我们一起玩吧。”

“好啊，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，啊，我先去洗个手，你们先进屋吧。”

明光爽快地答应，下楼洗手去了。几人回到房间后，月岛把零食倒在桌上，明光便拿着大富翁游戏进来了。

他还没来得及吐槽明光竟然拿着这么老旧的东西进来，黑尾便露出兴趣十足的表情。

“大富翁！好久没玩了呢。”

“咦？你感兴趣吗？我还担心拿这么孩子气的游戏来，会被高中生嫌弃呢。”

“怎么会，圣诞节的确需要这种拼运气的游戏来热场啊！”

月岛在内心吐槽道自己很嫌弃大富翁游戏，瞄了黑尾一眼。

他是真的感兴趣呢，还是做出感兴趣的样子，担心明光冷场呢。

月岛也无法断定，不过多亏黑尾，让木兔也对大富翁游戏跃跃欲试起来。

把矮桌抬到一边，六人围着大富翁的地图坐好，开始了“儿时的记忆”。

第一圈，最终赢家是赤苇，输得最惨的就是木兔，不仅赔光了钱，连房产都没了，木兔抱着头趴在地上，不甘心地垂着地板，又起来拉着大家再来，结果再次输光了“家当”。

没想到无聊的大富翁游戏能让几人玩的不亦乐乎，月岛这才放下心来。他似乎许久没看明光这么开心了，看看明光的笑脸，月岛有些感激地望向刚才帮忙热场的黑尾，没想到黑尾正冲自己温柔地微笑，月岛赶紧低下头，耳朵又热了起来。

又厮杀了几回，木兔连连嚷嚷“不过瘾”，或许是他太执着于赢一盘，反而一输到底。母亲上来叫他们下楼吃饭，月岛的父亲也下班回来了，大家才放下大富翁游戏来到客厅。

圣诞晚宴开始，之前和家人一同用餐时，只有明光会不停唠叨自己多吃一点，而今天却变成了被明光、黑尾、木兔、赤苇一同唠叨的情形。这几人不仅唠叨，还不停夹肉给自己，月岛眉头拧做一团，对满满的一碗肉无语。山口夹在几人中间，不知所措，只好讪笑，而月岛夫妇十分开心地观赏这一场景，无奈的月岛只好在解决掉一碗肉之后立刻宣布自己已经吃饱。还好哥哥和三位前辈放过自己，开始了激烈地抢肉大战。

之后切圣诞蛋糕吃时，月岛才开心起来，慢慢品尝着草莓蛋糕的美味，不过那几个争抢肉的年长者到对蛋糕不太感冒，只每人吃了一小块。

饱餐过后便是交换礼物的时间，月岛夫妇离开客厅，回房间休息了，明光留下来主持这一环节。

“好！大家把礼物拿好，我转过身，说到停的时候就停下来哦。”

月岛看看黑尾拿着的红色扁长包装盒，把手中的盒子传了出去，礼物被来回传了好几遍，明光才喊停。结果是赤苇拿到了月岛准备的运动毛巾，黑尾拿到了木兔准备的手机挂饰，木兔拿到了山口准备的薰衣草眼罩，山口拿到了赤苇准备的学生钢笔。

月岛拿到的是黑尾准备的礼物，当拆开包装后，看到盒子中藏蓝色手套的月岛大吃一惊。

这幅手套，正是自己想要的那副。

猛地抬头望向黑尾，只见他正朝自己微笑，并比了个V字。

仿佛吃到比草莓蛋糕还要甜蜜的东西，月岛把手套放回盒子里，微笑起来。之后又跟大家一起打了扑克，几人在明光的劝说下轮流去浴室洗澡，其他没去洗澡的人留下和明光月岛一起整理客厅。

抬走茶几，在地毯上铺好足以四人睡的被褥，明光也去洗澡准备休息了。

原本是想要分别在明光和月岛的房间打地铺的，但房间空出来的地面大小不足以睡下两个大男人，便改在了客厅。

月岛是最后一个去洗澡的，当擦着半湿的头发出来时，客厅里除黑尾以外的三人已经倒在被子上睡着了。

见黑尾独自站在床边，出神地看着窗外，月岛走了过去。

“黑尾前辈，你们明天回去？”

“是的，上午就回去。”

“是吗。”

“舍不得我？”

“不是，就觉得明天家里会清静很多。”

“真过分啊，就不能可爱地说会寂寞吗。”

刚想反驳的月岛还是没能揶揄对方，因为黑尾笑得十分落寞，月岛的心情也跟着低落下来。

身后传来了呼噜和磨牙声音，看着倒在地上横七竖八的男子高中生们，黑尾拍拍月岛的肩膀，压低声音道：

“可以陪舍不得离开月月的黑尾前辈去你房间聊一会儿吗？”

他无法说不。

于是两人轻手轻脚回到了月岛的房间。

关上门后，月岛在床边坐下，黑尾则是坐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。因为黑尾只是沉默地注视着自己，月岛不自在起来。他明明自己要求来房间聊天，又什么都不说了，即便是敏锐的月岛也无法猜到黑尾想要说什么。

想到现在是独处，正是送出礼物的好机会，月岛打破沉默，从抽屉中拿出蓝色的扁长盒子，递给黑尾。

“那个，这个……”

黑尾惊讶地接过。

“这不会是给我的吧？”

月岛点头，黑尾的眼睛微微张大，然后笨拙地拆开盒子，在看到黑色手套的瞬间笑了出来。

“真是的，这样不就跟月月买了相同的东西吗。”

黑尾的语调充满欣喜，能听出他现在心情很好。

“现在给我，就是说，这是专门买给我的吧？”

“就是…给家人买礼物的时候顺便……”

月岛小声说着，头被黑尾摸了摸。

“谢谢，我很喜欢。”

头上温暖的触感只那么几下，就消失了，黑尾兴奋地试戴起手套，不再留恋自己的头，月岛此刻有些嫉妒起自己送出的手套来。

“黑尾前辈。”

“嗯？”

“那是偶然吗？”

“你说礼物？”

“是。”

“嗯…应该不是吧。”

本想坏心眼地问黑尾如果自己没有拿到他送的礼物黑尾会怎么办，可黑尾却像知晓自己心思一般说道：

“那副手套本来就是要送给月月的，之前就跟木兔他们说了，会帮我这个忙。”

“咦？”

“你出去拿吃的时，跟他们说的。”

原来那之后房间里的违和气氛是因为黑尾说了这个吗，月岛冷静思索着，还是觉得黑尾不可能只说了这些。

可是现在质问黑尾当时的事，似乎显得自己过于神经质，于是月岛沉默地点头。

“月月，你相信有圣诞老人吗？”

“哈？小时候就知道圣诞老人是不存在的吧。”

“也是呢，特别是能帮人实现愿望的圣诞老人，当然不存在吧。”

不知道黑尾为何这样说，不过黑尾已经转开话题，主动聊起排球部的趣事，月岛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黑尾，当闹钟响起的时候，月岛才意识到自己睡着了。

他猛地坐起，发现黑尾已不在房间，而自己身上盖着被子，是好好躺在床上睡着的。

月岛戴上眼镜，开门走下楼，只见黑尾正和赤苇一起收起客厅里的被褥。

他到底是什么时候下楼的啊？也不跟自己打个招呼。

月岛有些不爽。

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一定是被黑尾照顾的结果，可是只有自己聊到睡着，总感觉很逊。

“月月，早安。”黑尾走了过来，月岛扭头小声回了句“早安”，又跟赤苇打了招呼。

听赤苇说山口去了厕所，木兔则是在浴室冲澡，月岛才明白浴室中传来的歌声是出自谁的。

之后，大家一起吃了早饭，明光和父亲出门上班了，黑尾、木兔和赤苇三人又坐了一会儿，也起身告别。

早上在黑尾打招呼之后，月岛就没再多看黑尾一眼，他知道黑尾一直在偷瞄自己，但却因为黑尾扔下自己回客厅而小心眼起来，就故意装作没感觉到黑尾的视线。

“那个，月月，我走啦。”

黑尾的声音听上去小心翼翼，月岛叹了口气，穿上外套。

“我送你们。”

这一次没被拒绝，月岛穿好鞋子，把黑尾送的新手套戴上，他看看脖子上的围巾，又看看手套，满意地跟在三人身后出了门。

黑尾走在自己身边，月岛用余光瞄到他手上也戴着自己送的手套，早上莫名其妙的不爽才飞走。

前面是精力十足的木兔和稳重的赤苇，自己和黑尾则走在两人后面，山口的父母今晚才回来，所以他被母亲留下吃午饭。

“啊，真羡慕山口君，可以留在月月家。”

“黑尾，你是舍不得月月了吧？”

“我当然舍不得啊。”黑尾亲密地搂住月岛的肩膀，凑近月岛的脸，送上讨好的笑容。

“……”

“你看，月月都懒得理你，月月，我也好舍不得你，还想要一起打排球！”木兔也抱了过来，不过很快就被黑尾推开了。

“木兔前辈快隐退了吧，春天起就要升入大学了吧。”

“是啊，”木兔双臂抱着后脑勺，脚步轻快地走着，“不过因为大学都搞定了，之前都很闲呢，啊，不如常来乌野练习吧？”

“请不要给乌野添麻烦，木兔前辈可以来排球部指导练习。”

“知道啦知道啦，赤苇就是爱吃醋。”

“......”

赤苇似乎是懒得吐槽木兔，安静地走在木兔身边，听着木兔说起春假的打算，月岛感觉到手被身边的人突然捏了一下。

转头看向黑尾，月岛又赶紧移开视线。

他说不出舍不得黑尾回去的话，但看着黑尾寂寞的眼神又十分难受，只好沉默着低头走路，直到车站前，月岛都没有开口，将三人送上巴士后，月岛才沉重地叹了口气。

手机响了起来，月岛拿出查看，是黑尾发来的邮件。

「我有很多话想说，可是一看到月月的脸，又说不出来了。」

愣愣地看着屏幕，月岛有点想哭。

黑尾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，他们明明有着相同的想法，却不能互诉衷肠。

吸了吸鼻子，第二封邮件发了过来。

「我以后也可以给月月发邮件，打电话吧？」

月岛的眼镜还是花掉了。

如果对黑尾坦白，因为黑尾回去了，自己会感到寂寞，他会不会留下来呢？

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何时，黑尾已经隐退，即使排球部再同音驹合宿也没有见面的理由。再过两个圣诞节，自己或许会考到东京的大学，到了那个时候，就能和黑尾经常见面了吗。

想到昨晚也只是一直在听黑尾讲日常的趣事，围绕着的并不是黑尾本人，而是音驹排球部成员的事。感觉到了黑尾是故意略过自己的，可月岛并不在乎其他人怎么样，他想了解的只有黑尾一人而已。

可惜连这样的想法也没能传达出去，开始后悔的月岛低下头，攥紧手机，然后摘掉手套小心放进口袋，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，发送了过去。

「我会期待黑尾前辈的邮件和电话。」

这是他现在可以传达出的最为坦率的话。

把手机放回口袋，月岛将手套戴好，在还留着温度的手套上吻了一下，站在原地，望向天空。

如同在配合现在孤单的自己，阴暗的天空零零散散落下雪片，打在额头上、镜片上、脸颊上、嘴唇上。

好冷。

月岛缩了缩脖子。

如果同性恋在他人眼中就如异性恋一样平常就好了，如果是那样的话，自己或许就有勇气告白了，或者，即使被黑尾追逐，自己也能坦率接受。

独自一人在站牌处站着，月岛似乎听到远处传来呼唤自己的声音。

一定是幻听吧，或许只是风声也说不定，月岛没有理会那个声音，继续仰着脖子让雪花冷静自己混乱的思绪。

可是那声音越来越接近，月岛只好皱着眉头朝声音的方向看去，不由得屏住了呼吸。

雪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朝自己这边跑来。

在怔住的同时，那身影已经到了自己面前，黑尾喘着气，停了下来。

“黑尾…前辈？”

他不是坐上回程的巴士了吗？

疑惑还未问出，自己就被应该已经乘车离开的人紧紧拥入怀中。

“我忍不住了。”

黑尾的声音略带颤抖。

“我喜欢你。”

“咦？”

黑尾松开惊讶的月岛，扶住他的肩膀。

“我本来打算在你高三的时候邀请你考东京的大学，在你毕业的时候对你表白，在你大学二年级的时候邀你同居，大学毕业的时候向你求婚……”

黑尾一连串的话语令月岛反应不过来。

“你、说啥？”

“就是说，我原本是打算按顺序来的！可是我忍不住了！从早上开始就一直没能说上话，上了巴士，我跑到最后面，透过窗子看到你一个人站在站牌前，想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，我就快要疯了……”

“黑尾前辈……”

“即使现在是异地，我也想跟你交往……”

“你还…真逊啊。”月岛哭着笑了起来，“竟然连顺序表都列好了。”

黑尾帮月岛逝去脸颊上的泪水。

“要继续听吗？”

“哈？还有？”

“当然！什么时候first kiss啦，初夜啦，我都想好了。”

“那么，如果我答应和黑尾前辈交往，你打算什么时候进行first kiss？”

月岛半开玩笑地问道，而黑尾竟十分严肃地回答“在月月的毕业典礼上，把你掳到天台，然后吻你”。

“你言情片看多了吗？”月岛吐槽，扯着黑尾的围巾把他拽到身旁，吻住了黑尾的唇。

庆幸今天阴天下雪，这里又是“乡下”，周围几乎没有人。

亲了一下之后，月岛放开呆住的黑尾。

“恭喜你，黑尾前辈，提前完成了first kiss。”

见黑尾不说话，月岛也不知现在该做什么，他移开视线，伸手摸了摸热起来的脸颊，却被黑尾一把拽了过去按在胡同的墙上。

接下来，自己被热情地亲吻了。

舌头趁机钻了进来，或许因为外面很冷，才更能感受到进入口腔交缠的舌头是多么炙热。无关技巧，月岛对这个充满爱意的亲吻着了迷，也主动将唇奉献出去，回应对方的感情。

嘴唇慢慢分开，互相凝视的眼神依旧湿热迷离，这个明明亲得更加投入的年长者竟用撒娇的语气对自己说“你亲了我就要负责”的赖皮话。

“你是哪门子的清纯姑娘啊？”

月岛红着脸吐槽。

嘴唇被轻轻吻了一下，“清纯姑娘”黑尾高兴地笑了。

“我提前告白真是太好了。”

“可惜只能地下恋呢。”

这样说了，黑尾立刻认真地皱起眉头。

“我会努力让月月的家人接受我。”

月岛张大双眼。

他们的年龄才只有“1”打头，可听黑尾这么一说，月岛似乎真的能看到之后与黑尾携手共度的未来。

“既然日程表都做好了，之后就拜托黑尾前辈了哦。”

月岛笑着回答，接受了恋人再度的热吻。

一切将从圣诞过后开始，月岛在祈祷今后每个圣诞都能和黑尾在一起的同时，突然理解了黑尾关于圣诞老人的话。

“黑尾前辈……”

“嗯？”

“圣诞老人虽然不存在，不过如果你想的话，每年的圣诞，我可以为黑尾前辈实现一个愿望，”想了想，月岛又补充道，“不太过分的话。”

黑尾露出惊喜的表情，月岛反而害羞起来。

“今年也可以算在内吗？”

月岛点头。

“那么，从今天开始，叫我的名字，萤……”

月岛的脸颊染上红色，对他来说，突然直呼名字还是有些刺激了。但话是自己说的，男子汉说一不二，面前期待的眼神也实在让他无法说不。

黑尾又向月岛灌输了好几遍“恋人之间叫名字是很正常的事”，月岛才深吸一口气，害羞地轻声念出黑尾的名字。

“铁朗……前辈。”

被叫了名字的男人立刻绽开幸福的笑颜，让月岛觉得，抛掉羞耻心叫出名字的确值得。

 

 

END

2016/12/25